因为国家要求九年义务教育,生父被村里多次做工作,终于同意送八岁的姐姐去读小学。
虽然姐姐去上学后,做饭,喂猪,洗衣一切家里的活计都要落到我身上,但我依然很开心。
每天晚上,我和姐姐挤在破旧的小饭桌上,就着一盏油灯,姐姐教我读书写字。这是我一天中,最期待的时刻。
腊月里,生母发动了,这一次她生了对双胞胎儿子。
生父大摆酒席,高兴得放了一天鞭,鞭炮红纸被雪水打湿,沤在泥地里。
奶奶说这纸屑代表福禄,要求我和姐姐收集起来,好埋到祖坟边。
我和姐姐连挖带抠,数九寒天里,宾客们在屋里烤火喝酒,我和姐姐在雪地里,满身是汗,手指冻的红肿。
双胞胎出生后,我手上的冻疮就更严重了,裂口流脓灌水。
因为他们尿多屎多,从早到晚,我不断地到刺骨的溪水里洗尿片,脏衣服。
生母奶再多也不够两个吃了,因此晚上我还要起来泡奶粉。
家里本来就穷,一下添了两口人,每次吃饭,只要我和姐姐多夹一筷子菜,奶奶就会骂我们讨债鬼。
我从不敢上桌,都是抱着碗,坐在大门口石槛上,偶尔姐姐飞快的夹一筷子菜分给我。
吃不好加上睡眠不足,村里婶娘们都取笑我是个小豆芽,五岁的我还不如同村三岁的娃高。
有一次偷听到生母和生父商量,要把我送人。
我冲进房里,跪在他们面前哀求。
“爸爸妈妈,求求你们不要把我送走,我以后只吃半口饭。”
生父扇了我一巴掌:“大人说话,有你插嘴的份吗?没教养。”
我赶紧擦掉鼻血,继续磕头,直到嗑得额头肿起大包。
生母凉悠悠道:“大宝和二宝还不会走,地里的活我都忙不过来。等过两年,儿子们大点再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