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自己暂时能留下来,我憋住眼泪,赶紧去给弟弟们换尿布。
小小的我并不懂,被送人也许能过的更好,虽然家里除了姐姐没人疼我,但是我依然不想离开那个狗窝。
我加倍干活,吃得更少,以为这样生母会心软,其实她满心满眼里都只有那两宝贝儿子,从来没发现,我越发瘦弱了。
七岁那年秋天,生父打牌赢钱还喝了不少酒,他破天荒的要领着弟弟们出去买零食吃。
我从溪边洗完衣服回家,刚进门,生母披头散发的冲上前,左右开弓,抽了我十几个嘴巴。
抓着我稀梳的小辫,像拖死狗一样,把我拖进堂屋里。
“贱丫头,今天必须给你弟弟偿命。”
我被打的头发懵,人吓傻了,连哭也不会。
堂屋竹床上,弟弟脸色惨白的躺着,没有一丝气息。
奶奶扑在床边哭嚎:“我可怜的宝儿啊,奶奶的心肝哟。”
大弟弟掉河里淹死了。
生母说我该在家里看着弟弟,我说是生父要带弟弟们出去玩,我才去洗衣服的。
生父只是蹲在地上,沉默的抽烟,我被生母和奶奶轮番抽打,全身没有一块好肉,直到吐血晕死。
他任然不说话,烟头丢了一地。
看热闹的村民拦住,说打出人命就报警,他们才停手,把我赶出门,不再要我了。
姐姐放学回家,搂着我哭,磕得头破血流,求他们不要丢了我,他们说如果姐姐继续求,那就一起滚。
我把姐姐推开,跌跌撞撞的走出门。
村里的婶娘们聚在一起叹我可怜,可在农村,女娃的命不值钱,谁也不想捡个负担回去。
北沟里三步能踢到一个草把子,那都是被丢弃的女娃,埋得浅的被野狗刨出分食,不懂事的小孩捡了骨头当玩具。
天地茫茫,七岁的我不知道何为悲凉,只是不知何处安身,我浑浑噩噩得往北沟走去,昏倒在路边。